马总统又来巴黎农业展“拍牛屁”了……

马克龙虽然是一位没有丝毫“农村根基”、甚至可说是五谷不分的“银行家”出身的总统，但他对巴黎农业展的“钟情”程度却远远超过他的前任萨柯齐(Nicolas Sarkozy)和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甚至都丝毫不亚于以常打“农民牌”和“拍牛屁”著称的希拉克(Jacques Chirac)前总统……

这个中缘由，大概就是：巴黎农业展除了是法国政界的“斗兽场”之外，还是一个法国当政者“把脉”国情、体察民心的最好去处……

作者 ｜儒思忧 ｜© 法兰西360

第59届“巴黎农业展(Salon de l’agriculture)”在2023年2月25日又像以往那样正常开幕了。

对于法国媒体来说，“巴黎农业展”有两件大事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第一件事是介绍作为每年农业展“形象大使”的“爱捷丽”奶牛(vache égérie)；

年度“爱捷丽”奶牛相当于全法国最美奶牛，它不仅要接受总统的“首拍(牛屁)”，陪总统为农业展开幕“剪彩”，而且还要在整个农业展期间接受所有观众，尤其是那些在餐桌上的“牛排”之外，生平第一次见到活牛的小朋友们的膜拜/摸摆。

当选为今年2023年农业展“爱捷丽”的是一头名叫“奥瓦丽(Ovalie)”的今年5岁的萨莱斯(Salers)种奶牛，来自法国中央高原1100米海拔高度的多姆山省(Puy-de-Dôme)的圣阿里尔(Saint Alyre)镇；奥瓦丽的主人玛丽娜与米歇尔·凡希梅尔梯耶(Marine & Michel Van Simmertier)对他们饲养的奥瓦丽能代表萨莱斯种奶牛出现在今年巴黎农业展的招贴上感到十分自豪……

第二件大事就是计算总统“泡”在农业展的时间，随时准确报道总统拍了多少次“牛屁”、喝了多少杯葡萄酒、尝了多少块奶酪、牛排或其它“100%”法国农产品，等等。

今年是马克龙总统第五次光顾巴黎农业展。

马克龙虽然是一位没有丝毫“农村根基”、甚至可说是五谷不分的“银行家”出身的总统，但他对农业展的“钟情”程度却远远超过他的前任萨柯齐(Nicolas Sarkozy)和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甚至都丝毫不亚于以常打“农民牌”和“拍牛屁”著称的希拉克(Jacques Chirac)前总统。

当然，马克龙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好好“逛”巴黎农业展了。应该说是足足“憋”了两年才盼到今天的59届农业展的：2021年的农业展因疫情被取消；而去年2022年的农业展是在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侵略战争的翌日(2022年2月25日)开幕的；心事重重的马克龙虽然还是如约来到了巴黎凡尔赛门展馆的农业展，但一反往常的习惯，只是在展馆里逗留了1个半小时，便匆匆离开了；与往年的至少逗留12小时(2020年13小时)相比，显然是未能“尽兴”……

所以，马克龙昨天(2023年2月25日)一大早7点40分—在农业展对公众开门1个半小时之前—就已来到巴黎国际农业展现场，先会见了法国渔业产业链的各方人士，然后在9点30分与农业部长马克·菲斯诺(Marc Fesneau)和海洋事务国务秘书艾尔维·贝未尔(Hervé Berville)一起为号称“全世界最大农场”的巴黎国际农业展正式开幕剪彩。

马克龙今年来农业展完全可以排除是出于“选举”拜票的动机。因为他去年刚刚连任当选，而且依照宪法规定，4年之后的2027年大选时，他已经不可能再谋求连任。

在某种意义上，这倒更加彰显了巴黎农业展在法国的独特重要性和地位：无论谁当总统，都得在日理万机中拨冗参观农业展，不仅需要不厌其烦地赞美遇见的每一只牛马猪羊鸡鸭狗兔，一杯一杯地喝下酒农们递来葡萄酒，一块一块地咽下香肠、奶酪、牛排…..，而且还得随时准备受到从人群里扔来的鸡蛋或西红柿的“袭击”，或者突然被混在参观者中的“刁民”辱骂…..马克龙自己前几年在光顾农业展时早已亲历过这一切，也深知其中的“厉害”。

然而，对于法国总统来说，巴黎农业展还是对整个法国社会经济，尤其是乡村法国(France rurale)“把脉(prendre le pouls)”的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而今年的巴黎农业展则又面临着一个很特殊的背景：除了通货膨胀和“退休改革”遭到包括农民在内的多数法国人(72%)的反对外，俄乌战争加剧了全球粮食供应危机，而且，地缘政治与疫情危机中浮现的“食品主权(souveraineté alimentaire)”和气候干旱导致的缺水对农业生产带来的影响等等，都成了法国农业、法国农民，乃至所有法国人共同关注与担心的话题……

马克龙昨天在保安人员的严格保护下在巴黎农业展上整整转了13个小时，又恢复了往年的纪录；

在整个漫长的“巡视”过程中，除了时而遇到的表达不满的唏嘘声之外，还曾与一位生态环保活动分子发生了一次简短的口角。

那位据说是属于一个名叫“最新改造(Dernière Rénovation)”的环保团体的年轻人向马克龙亮出了T恤衫上写的“A quoi sers-tu/你有什么用呢？”字样，并且大声责备马克龙和政府在气候和环境方面的不作为，认为这是犯罪；他要求马克龙“倾听科学家的话”；他还说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心平气和的请求已经不再有用；他把食指指向马克龙，要他记住这个，“不然将会很可怕”；说完也不等马克龙答复，便想转身离去。

马克龙对年轻人拒绝讨论表示生气，接着对着年轻人说：“您这展示的是一种公民暴力形式(forme de violence civique)”；“您连平静地听一听回答的勇气都没有”；“我是法国人民选举出来的，您是谁选举您的？”马克龙反驳道。

事情过后，马克龙还多次向在场记者提起这事，并有点愤愤不平地说：“我接受人们怼我，推搡我，但我不喜欢没有讨论的质问”。

当然，与马克龙在其它场合的“凶险”遭遇(挨砸鸡蛋、险些被掴耳光等等)相比，昨天在巴黎农业展上的这一“小插曲”的确属于不足挂齿的“小事一桩”。

因此，法国媒体还是对马克龙一整天在农业展的“马拉松”行程作了“平安无事”式的报道……

马克龙之所以能够这么“淡定”地面对公民的怒怼，那是因为早已“经多见广”，对驾驭巴黎农业展这类场所可能发生的种种状况也已“胸有成竹”。

对此，以下旧文也许可以提供些许解释……

马克龙在巴黎农业展

作者 ｜儒思忧 ｜©法兰西360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8年3月，原标题为：马克龙说：“我们在爱丽舍宫搭一个鸡窝吧！”]

多年前写过一篇小文，分析为什么法国人这么喜欢看“农业展”；其中几个有点意思的观点是：

第一，法国人其实骨子里都是农民；

第二，法国虽然号称是现代工业化国家，但它那“农业国”的“劣根性”未改，每年一度的“巴黎农业展”便是法国人“农民农业和思乡意识综合症”的一个大爆发；

第三，法国政治家离不开农民，更惹不起农民；所以，“巴黎农业展”首先是一个法国政界的“斗兽场”，巴黎人(尤其是儿童们)买一张票进去，既能欣赏平时难得见的活生生的鸡鸭牛羊，也可以看到为了当总统和议员在那儿起劲拍“牛屁”的各路政客，常常是一举两得，看得不亦乐乎……；而巴黎农业展则也因此经久不衰，永远红火；

虽然2017年法国人民破天荒地选出了一位不到四十岁而且当过“银行家”的新总统，但却无济于事，“农业展”不仅照样举行，而且还受到这位被三分之二法国人视为“城里人的总统(président des villes)”的马克龙的“变本加厉”的推崇……

这不，据这两天的法国媒体连篇累牍报道：马克龙于2018年2月24日在第55届“巴黎国际农业展(Salon international de l’agriculture)”上创下了纪录，逗留时间超过所有前任，从清早7点30分起，便在鸡鸭牛羊和满肚子气不知如何出的年轻法国农民中间，转辗徘徊，流连忘返足足达12小时30分之久。

而且，马克龙总统这次是做了“功课”，“有备而来”的。

他知道在农业展上不仅要直面这个在全球化的痛苦中挣扎的产业的巨大忧伤，甚至绝望，而且还得回应许多普通民众对他个人与农业和乡村的情感联系及治理能力提出的信任质疑。但他深知，法国的传统不可能给他任何退路，他只能和前任们一样，义无反顾地跳入这一法国特有的政治“斗兽场”，挽狂澜于既倒，以自己的倾听诚意和说服力来赢得(至少是部分)农民对政府农业政策的支持。

鉴于去年2017年以总统候选人身份造访农业展向农民们示好“拜票”时，曾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扔来一个鸡蛋，正击中头部，顿时流蛋溅及全身，场面惨不忍睹；所以，总统这次是带了几套西装来的。而且，总统的便衣侍卫(电视中看到在马克龙身边转悠的光头估计大多是总统的贴身保镖)也特意改变防卫矩阵，里三层外三层的，即便有人再扔个西红柿鸡蛋什么的，恐怕也触及不到马克龙，早被卫兵们中途拦截住了。

马克龙很早便在便衣卫队﹑记者和看热闹的参观者的簇拥下开始“巡游”这一“世界上最大农场”，试图与各个不同行业的农业从业者建立对话，或更确切地说，是接纳各种诉求﹑抱怨和不满。

素以“râleur/爱发牢骚”著称的法国人在面对自己的总统或别的领导人时，可没有“阿谀奉承”和“报喜不报忧”的习惯。尤其对于许多处于走投无路境地的农民们来说，他们可没有这种心情，更是不会轻易“放过”或“饶过”这位被人认为是“城里人的总统”的马克龙。

一时间，“欧盟共同农业政策(PAC)”﹑“贫困农业区域图重新审订”﹑“大型超市的商业恶习”以及“激素牛肉”和“与南美洲各国的贸易协定”等尖锐与棘手的问题一一被抛向了马克龙，时不时还伴随一阵阵唏嘘之声。马克龙则面带微笑，以他惯有的自信﹑感染力和口才，耐心，有时甚至有点学究味地一一给予回应。遇到情绪冲动的质问者，马克龙也毫不客气，给予语气坚定但有理有节的反击……；

大约上午10时30分左右，近百名高举“愤怒的农民”体恤衫的年轻农民和马克龙玩起了“游击战”：他们十来个人一伙，分散在A馆不同展位，在总统一行经过时，又是吹口哨，又是喝倒采，故意搅乱马克龙参观的秩序和气氛。一时“局势吃紧”，马克龙幕僚们一直担心的“摩擦”开始了。

马克龙见此情景，果断改变路径，迎向其中一群不满的年轻农民，和他们“短兵相接”，展开了直接接触对话。

原来这是一批法兰西岛的粮农(céréaliers)。他们要抗议马克龙政府停止使用草甘膦(glyphosate)的决定。或者按法兰西岛大区青年农民协会主席弗莱岱里克•阿努尔特(Frédéric ARNOULT)的说法，是抗议马克龙违背去年竞选时所作的“不执行比欧盟更严厉的标准”的允诺。

这些法兰西岛的粮农和马克龙政府“不和”的原委是这样的：草甘膦是法国农民几十年来普遍使用的一种除草剂。由于近年有多项研究对草甘膦的致癌危险提出警告，导致法国反对欧盟延长草甘膦的许可证。但鉴于目前尚未找到可靠的替代品，欧盟允许延长使用5年，并建议在5年后退出使用；

可是，一贯在环保和食品安全问题上执行“谨慎原则(Principe de précaution)”的法国政府单独决定把法国农民的延长使用时间定为3年，在3年后即在法国境内实施禁用草甘膦；这就使得法国本国的规定比欧盟的要求更为“严厉”。弗莱岱里克•阿努尔特和许多无法一时摆脱草甘膦的农民们把马克龙及其政府的这一决定视为“背信弃义”，是对马克龙竞选诺言的背叛。

所以，马克龙和这些年轻农民的对话一开始就充满着火药味。从法式“CNN”BFM TV电视台连续播放的片断中可以看出，马克龙面对愤怒的农民毫不示弱，他的回应甚至都有点咄咄逼人：“关于草甘膦(glyphosate)，没有任何报告说无毒；有的说很危险，有的说中度危险。我明天或后天得对我做的事负责。过去，也曾有人说石棉不危险。有的领导人便放任不管，后来就被追究责任。我，明天会有农业工人和消费者将对我说：你那时有草甘膦，你是知情的，但你却什么也没有做！他们将会用眼睛盯着我的眼睛进行责问！但他们却不会来找你！”

马克龙说到这儿几乎已控制不住自己，都有点发火了！幸好马克龙的脑子还清醒机灵，没有象当年萨柯齐在农业展上对平民百姓发飚，怒斥“Casse-toi pauvre con/混蛋，你给我滚吧！”，也没有铸成后来令萨柯齐后悔不迭的“大错”。

然而，马克龙的执着和自然直率倒也使年轻农民深感震惊：作为一国之主的总统居然也会如此冲动，如此投入，如此直言不讳，实在也是罕见！站在阿努尔特旁边的一位农民急忙对马克龙说：“您别激动，请您冷静”。“怎么，你还要我冷静？”马克龙说：“我痛骂你们，那是因为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背后吹哨子；但末了我还是想过来和你们见面，相互解释。”

那位起先还想在总统前表达不满抗议﹑但却被马克龙训斥得一愣一愣的法兰西岛青年粮农阿努尔特事后被BFM TV电视台请去座谈农业展上和马克龙“遭遇战”的体验，居然在电视上当场“招供”，觉得马克龙说得对，他们只要找到代价不惨重的草甘膦替代物，也会在3年后放弃使用草甘膦……

看来马克龙不遗余力的坦诚解释还是说服了一部份农民，至少他给人留下了精干﹑尽职﹑全身心投入的正面印象，即便人们依然对他和他政府的政策主张心存疑虑，但却愿意予以时日，以观后效……

当然，总统逛农业展也并非只是“受罪”挨骂和当“出气筒”，而是也会象历届农业展一样，出现一些奇特的景象，甚至遇到一些令人感动，或让人捧腹的“好玩事儿”。

在那天马克龙对巴黎农业展的“马拉松式”的访问期间，也曾频频出现与参展农民轻松互动﹑愉快交流的场面。例如，在经过蔬菜瓜果馆，来到法国农业的“拳头产品”葡萄酒展区的时候，马克龙满脸笑容，接过酒农们递过来的一杯杯葡萄酒，并情不自禁地透露他自己“偏爱波尔多(un faible pour le bordelais)”，但话一出口，便立即觉得不妥，不应该伤害勃艮第和其它产区的酒农们，于是便立即机灵地补上一句：“我喜欢法国的所有葡萄酒(j’aime tous les vins de France)！”也顺便当了一回法国酒的“VRP推销员”…..

最滑稽的场面发生在13时50分左右。

马克龙来到法国著名的“卢埃农场鸡(Fermiers de Loué)”公司的展位。公司总经理伊夫•德拉福夏迪埃尔(Yves de la Fouchardière)和总统聊了起来，并把一只红棕色母鸡塞到马克龙怀里，问他：“您要不要把她带回爱丽舍宫？”马克龙居然笑着一口答应，“好，我领养她，把她带走了！”说着就把这只母鸡举了起来，让在场的记者们照相存证。马克龙还当下给鸡起了个名字，叫“阿嘉特(Agathe)”。总经理开玩笑告诉马克龙，“她每天清早可以给您生一个鸡蛋呢！”

这时，开心得像小孩似的合不拢嘴的马克龙自己透露了一个惊人的“国家机密”：“我每天早上的鸡蛋是内政部给的！他们有母鸡。”

听到这儿，本以为是马克龙开玩笑，因为人们通常知道内政部有“poulets(童子鸡)”(法国人把“警察”称作“poulets(童子鸡)”！)，他可能是插科打诨，故意把“poulets(童子鸡)”当“poules(母鸡)”了！但后来据敬业的记者核实，原来马克龙说的是真的：离总统府仅几步之遥的内政部大院里，最近一年来，真的养了四只母鸡！大概因为现任内政部长杰拉尔•柯隆(Gérard COLLOMB)特别崇拜马克龙吧，居然把四只鸡生的蛋也都献给了总统！

马克龙收下母鸡，刚准备走，却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啊，还得想个办法，保护这鸡不被狗欺负！”

原来，马克龙当选总统后，于去年8月27日从法国动物保护协会领养了一条猎犬(labrador)，取名叫“Nemo(奈莫) ”。这条狗虽身为“国犬”，但却调皮捣蛋，缺乏修养。不久前，居然当着总统和两位部长的面，也不顾电视台摄像机在场，在马克龙办公室的壁炉前公然撒尿！

所以，马克龙想到要保护母鸡的安全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这办法也许可以很简单：让内政部派两个“poulets(警察/童子鸡)”专职保护总统的两只“poules(母鸡)”不就可以解决啦？

这儿需要补充说明的是，“卢埃农场鸡”公司总经理见马克龙真心喜欢他送的鸡，便跟总统说，这样吧，“阿嘉特(Agathe)”单身太孤独了，再送您一只和她作伴吧！

马克龙喜出望外，说：“好，我们就在爱丽舍宫搭一个鸡窝吧！/On va faire un poulailler à l’Elysée !”

啊！“在爱丽舍宫搭一个鸡窝”！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啊！

法国农民往往同时又是拥有无限想象力的“刁民”。

而每年的巴黎农业展常常会发生一些或令人哭笑不得，或很好玩的事。

比如，给总统和总理“送鸡”事件，早在马克龙之前，就曾发生过，而且也是这位卢埃农场鸡公司总经理所为；但结局却截然不同。

那是十年前2008年的事。也就是萨柯齐上任后第一次光顾“农业展”，发生“Casse-toi pauv’con/混蛋，给我滚开”的“国骂”插曲的那一年。

当时的法国总理是菲雍(François Fillon)。为了躲避“国骂”风波，菲雍那年是足足等了六天之后，才终于在农业展上露面。

在四个半小时的参观中，菲雍除了品尝参展农民递来的各色各样的土特产外，还收到一大批农民送的礼物。

当他来到卢埃农场鸡公司展位的时候，公司经理送给总理一只活鸡。他把装进纸盒的鸡搁到菲雍总理的怀里，并介绍说：“我们为这只鸡选了个名字，叫‘卡尔拉(Carla)’，因为她漂亮，一身红棕色鸡毛……”；

这一过于露骨的和萨柯齐总统新妻子的“攀比”引得周围人的一阵大笑；菲雍总理笑着略带尴尬地收下了这份奇特而棘手的礼物。末了，农场经理还特地加上一句：“我不知道她歌唱得如何(又是影射第一夫人是歌手！)；不过，只要总理府的人好生伺候，她一天下一个蛋是没有问题的”。

当菲雍总理一行人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离开展馆的时候，好奇的记者特地问道：“卡尔拉呢？”总理的随身保镖开玩笑说：“我们到时杀了给你们吃！”

当然，菲雍是不敢怎么做的。

这不，就在菲雍参观农业展的第二天上午，总理府发言人专门就“卡尔拉”的命运向新闻界作了交代：“这是一份不太得体的礼物。但是，我们会有分寸地加以处理，会把她委托给撒尔特省(Sarthe，菲雍总理的选区)的农民朋友进行照管。”

那一次，算是菲雍“老奸巨猾”，为母鸡“卡尔拉”找到了一个不令爱丽舍宫难堪的体面归宿，同时也使自己与萨柯齐的关系又一次暂时“转危为安”……。

今年这一次可不同了。

马克龙堂堂正正地把“母鸡”从“农业展”迎入爱丽舍宫，不仅不用担心，而且还肯定能够获得他太太“布老师”的欢心！

因为据说，“布老师”最近正在操心两件大事：一是将于3月1日晚20时在爱丽舍宫组织一场音乐童话剧(Conte musical)《皮埃尔与狼》(Pierre et le Loup)的演出，由共和国卫队乐团(Orchestre de la Garde républicaine)演奏，布老师一手操办，届时将安排马克龙扮演一个角色(仿佛25年前那样…… !)；

另一件事，就是“布老师”已决定向前美国总统奥巴马夫人米榭尔学习，要在爱丽舍宫后花园里开辟一个“菜园子(jardin potager)”。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马克龙总统从巴黎农业展抱回来两只母鸡。

这不正好和布老师的“菜园子”计划不谋而合么？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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